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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4)(2 / 3)

道:大人旧部现隐匿在皇城外,我不敢令他们贸然闯入,先前离开苍冥城,慎渡便命三军紧追不舍,我等绕了好一段时日,才将他们甩开了。

她眉头紧锁,似有诸多顾忌,我不敢打草惊蛇,在祁安时找着了那盗走画祟之鬼,其受画祟所伤,已是强弩之末,本是想将画祟夺回的,不想萝瑕忽然出现。

那将萝瑕重伤的,果然是你。华夙道。

是我。孤岑颔首,我不敢轻易现身,在大人来了皇城后,才设法让大人知晓我在附近,又留下墨竹片,想告知大人,慎渡隐约觉察出了画祟隐秘。

华夙把她手中捏着的墨竹片拿了过去,将其捻碎成灰烬,此事我已知晓,你且先行。

那慎渡之事孤岑慌忙问。

华夙慢声道:不能急,我功力还未恢复,尚无余力与其相斗,得先养精蓄锐,待我功力至少恢复至八层,再做打算。

孤岑踟蹰了一阵,颔首道:也好。

说完她又是一拱手,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分毫不含糊,告退。

凝成人形的黑雾陡然消散,如黑纱般被风一拂,倏然远荡。

华夙神色沉沉,且先回屋。她抬手捂住心口,方才孤岑在时,明明还硬装出一副无甚大碍的样子,此时薄唇紧抿着,分明是觉得痛了。

容离进了门,穿了长廊,过了院门,悄悄推开了屋门,悄无声息地进了房。她垂在身侧的手一抬,掌心往上翻着,这画祟还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隐秘?

华夙一哂,不以为意道:自然是能画人又能画鬼的隐秘。

这鬼答得太过草率,好似随口一说,容离当即皱眉,脂白的掌心上那一杆笔黑得像是在墨汁里滚了一圈。她狐疑问:当真?

华夙睨她一眼,并不答话。

容离细声细气道:我又怎能盼着鬼嘴里说出什么人话来。声音好轻,说得怪委屈的。

华夙本还心软了,看她垂着的眼里精光乍现,就跟狐狸一样,当即一哂,你还盼鬼嘴里能说出人口?

容离眨了一下眼,心说狗嘴里确实吐不出象牙,但这话万不能说出口。手里的画祟先前被她捏得温温的,现下五指一展,又凉了下来。

华夙仍不伸手去接,自这画祟到了容离手里后,她便连碰也未碰过。

容离心中有疑,把手臂往前又伸出了点儿,杏眼亮如星,若是画祟与旁人结了契就碰不得,那它又是怎么被盗走的?

华夙见她把手伸上前,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钳住了她的手腕,嫌厌般往旁拿开了点儿。她轻声一笑,因为那时我已和画祟解了契,那假和尚虽盗走了画祟,却也被它所伤,否则又怎会轻易死在萝瑕手里。

容离一愣,可不是死了才会解契么。

华夙但笑不语,眸光幽幽的。

容离心跳如雷,声音细如缕,你不是生来就是鬼么,若是死了,岂不、岂不该魂飞魄散?

华夙松开她的手腕,转而伸出一根食指,冰冷的指腹轻飘飘地点在她的眉心上。被紧紧追问,她不烦厌,也不恼火,只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现下莫问这么多,日后我想说了,自然会告诉你。

容离眉心侵寒,眼皮登时重了起来,困得好似站着就能睡着。她知晓这是华夙的把戏,只好颔首,那你可不要忘了。

去睡。华夙收手。

容离往床边走,扯开了狐裘丹红的系带,狐裘登时滑落在地,她已无心去捡,脱了鞋袜后更觉疲乏,身一歪便倒在了床上。

华夙趔趄着退了几步,后腰抵上了桌沿,忙不迭抬手支住了身。她轻咳了几声,有气无力,唇上沾了点儿血丝。

她分外要强,先前被舍利伤了手也不吭声,现下都已伤至吐血了,也只是咳了几下。

容离眼皮愈来愈沉,看见华夙抬起手,手背从唇上一拭而过。

她本想说点什么,可好似力气都被汲走了,竭力提着的眼皮也近要耷拉下去。

华夙背对她坐下,将黑袍慢腾腾勾开,那轻软如泉的袍子登时决泄而下,堆在凳腿边。

容离吃力地睁着眼,唇边逸出丁点零碎的声音,你

光说一个字已分外吃力。

平日里耳力甚好的鬼似是听不见,兀自解开了腰带,慢腾腾扯开了衣襟,垂着头似在查看腰腹的伤,平展如缎的肩隐约露出了丁点。

容离一愣,近要撑不开眼的时候,华夙那本就松散的发辫彻底散开,如瀑般披在后背,将那一角肩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翌日醒来,单流霜叩了门,又躲躲藏藏的,好似有什么话想说,那脑袋时不时冒到木棂上,好似想贴着纸糊往里看。

华夙坐在桌边,冷声道:这丫头不懂事,怎还扰人清梦。

容离坐起身懵了好一阵,待回过神,才慢腾腾下了床,足下一片柔软,也不冰凉,好似踩上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才知踩到的是一件狐裘。

她低身捡了狐裘,随手挂在了屏风上,眼前尚还雾蒙蒙的,看什么都是惺忪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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