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几次停顿,台上讲话的人,炽热的目光扫过来,她能感受到。
会议持续到5点,终于结束了。
三三两两的与会人员都相继离开了。
纪得念着中午和祝福的约,加快了效率,连办公室都没回,坐在会议室整理会议记录。
校对检查了两遍,邮件抄送给各位部门大佬,一切妥当,才收拾好东西准备起身离开。
“纪组长,总经理有请。”
还没踏出会议室就被等候在外的特助喊住。
就是刚刚在大堂和陆总侧耳交谈的那位助理啊。
这会儿四下无人,纪得的思绪才清明起来。
今天这一遭见面太意外,总经理的突兀,主编的殷勤,和自己的失措,全是意料之外。
“现在是下班时间了,请转告陆总,有什么吩咐明日工作时间再召见吧。抱歉了。”
纪得看着特助,蹙眉找着说辞。
说完便微微颔首,提步离去。
安特助愣在一旁,毫无反应。
跟着陆总这些年,哪里见过这场面,新陆集团少公子邀约,谁不是一拥而上,到这儿怎么全变了。
眼瞧着面前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电梯前,才总算是回过了神。
完全没有先前的专业气质,哭丧着一张脸,眼中闪着祈求。
“纪组长,陆总就在办公室等着,你去见一面吧。”
求您了姑奶奶,你不去我怎么交代。
专业特助突然变脸成可怜样,纪得顿时满脸黑线。
自己是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吗,他这幅唯唯诺诺的相貌。
叹了口气,抬手看了看表,总归是迟到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去就去吧。
“好吧。”
纪得应着,心想速战速决,早说早了。
安特助喜笑颜开,殷勤着帮忙挡门,按电梯,陪着笑脸。
看着纪组长活生生地被自己带上了总经理办公室,着实松了口气。
刚才会议结束后,陆总喊他过去,悄声交代他将纪组长带到办公室见面。
这已经很特例了,他堂堂总经理,怎么会召见一个小组长。
更蹊跷的还在后头。
陆禾的吩咐最后还着重加了一句:“不论用什么法子,哭着喊着都要将她带来。”
他听完有些纳闷,以及深深的不以为然。
怎么着,这是个活菩萨啊还是咋的,带个人上去是有多难,难不成总经理召见都敢拒绝?
这会儿,倒是亲身领教了。
三两句话里就分辨得出,纪组长为人一板一眼,刚正不阿,好在是吃软不吃硬。
陆总想来也是料到这一出,才会说“哭着喊着”这个方法。
果真有用。
身为金牌特助这些年,差点在一个小丫头身上滑铁卢了。
想来也是一阵心虚,将人带进总经理办公室,告了声:“陆总,纪组长到了。”
不等总经理出声,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了。
纪得无语地看着这一幕,自己难不成是什么洪水猛兽,将人吓个半死。
看着大门缓缓关上,纪得撤回目光,一回头,又撞进陆禾的目光里。
与下午在楼下大厅初次见面不一样的是,这双眼眸中盛满了盈盈浅笑,动人心弦。
纪得愈发肯定了,这人是真的病得不轻。
她不是妄议是非的人,充其量也只是暗自诽谤。
“陆总,您找我有事?”
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纪得壮着胆子迎上陆禾的眼,问道。
“你做了什么,把他吓成这样。”
明着是指控,话里却藏着调侃揶揄,再深究下去,竟能品出几分宠溺。
“我不过是……”
纪得语塞了,停顿了几秒,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不过是,拒绝见我。”
陆禾体贴的接上,像是早料到是如此,丝毫不惊讶。
被他不客气地戳穿,纪得暗里吃了一惊,面上倒也自在了几分。
“现在是非工作时间,我和特助商量着能否改明日工作时间,没成想倒引得他如此的慌张。”
有理有据地解释道,为刚才那一幕贻笑大方述说着前因后果。
她说话素来沉稳,一字一句,叫人听了很是安心。
可不知为什么,这话说出口,陆禾的脸色褪了方才的愉悦,收了笑意,人也落寞了不少。
这情形纪得自然是不明了,只是等着总经理的吩咐。
陆禾不可名状地叹了口气,败下阵来,自嘲地笑了笑。
“小鱼儿,好久不见了……你怕是,早将我忘的一干二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