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马征战,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功劳,等到他爹发现他人在西北军中时,他已经是前锋大将麾下最得力的一员猛将。
后来这事儿闹的皇上也知道了,哭笑不得的,笑着把人传回京,给了封赏,按着他爹的头,说骨子里就是这么个根儿,从那之后,才由着徐天德领兵去。
但徐天德他这么瞧不上读书人,朝中文臣也没几个能在他那儿讨着好脸色的,偏偏蒋融,是那个例外。
也没人说的上来因为什么,只知道他看蒋融很顺眼。
以至于后来遇上什么事儿,过不去的,他脾气犟,谁的规劝也不听,有事脾气上来,皇帝的面子也不看,弄的今上头疼时,就叫蒋融去劝他,他竟勉勉强强,还肯听上一两句。
日子久了,众人就知道,徐天德是打心眼里敬服蒋融的。
正因为关系好,也熟悉,蒋融才更知道,徐家的小姑娘,生来一身傲骨,像极了她的父兄。
只不过是她祖母教得好,平日里敛着而已,规规矩矩,也肯客客气气的,没养成个目中无人,眼高于顶的性子。
京中好儿郎何其多,却没有哪一个能入她徐月如的眼。
别家的姑娘或是有个青梅竹马陪在身边,或是年岁渐长时,有了心爱的郎君,倾慕不已,她呢?
蒋融手肘撑在扶手上:“你私下里,与她见过四次,还不够的?”
“我不是私下里——”
蒋融一抬手:“你别急着跟我解释这个,更不用担心吴忠节随处说去,坏了月如的名声。
她是出身将门的女孩儿,她爹甚至从来都不拘着她这些,这些年,要不是她祖母还肯约束管教一二,她爹怕把她养成个假小子都未可知。
吴忠节呢,无论这话是哪儿听来的,京城里,没谁愿意去得罪徐天德的,不要命了才到处宣扬。
人家也就是见了我,打趣了两句,知道我不会给他找麻烦,才敢说。
倒是你——”
他左手的食指点在右手的手背上,一递一下的:“就这么两句话,你就急成这样子,你是真的看上月如了吧?”
齐明远呼吸微滞。
对徐月如,他其实说不上如何喜欢。
只是他所见的这些姑娘里,徐月如的确与众不同。
若说出身将门,那冯四姑娘也和她一样的,但却并没有她那样的洒脱。
她那样明艳,活的那样潇洒,她永远在最明亮的地方,以最通透的目光,看着这世上的人和事。
十五岁的年纪,却格外伶俐。
齐明远微一抿唇:“夫子别拿这个来打趣学生,我商贾出身,自然是配不上徐姑娘的。”
蒋融眉心一挑,心道有门儿,佯装着不悦骂他:“我只问你喜不喜欢她,是问你配不配得上吗?”
齐明远心下无奈:“夫子,这里是京城,出身门第,怎么不看?婚嫁之事,自然是要门当户对才好。”
他深吸口气,侧目过去:“您看沈六这些日子,不就苦不堪言吗?”
冯四姑娘和沈熙的事情,蒋融是知道的。
这事儿外头人知道的不多,但冯家人和平宁伯府上下,都已经知道了。
冯四别着劲儿,不肯服软,弄的冯尚书生气,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今弄成这样,把一家人都架在那儿,他为此病了一场,才朝中告了两天假,后来冯家大公子当街把沈熙给打了,这事儿才叫平宁伯府的人给知道了。
沈熙也不好还手,白挨了一顿打,冯尚书过后倒是碍着礼数,带着他大儿子登门去赔礼。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蒋融也没心思掺和人家家的事儿。
但眼前的学生,还有徐家的小姑娘,他是非要插手不可的!
“你跟沈六是两码事,你别跟我扯他。”
他语气有些不太好,齐明远到了没弄明白,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愣怔须臾:“夫子,您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问你,你要是喜欢徐家小姑娘,我替你说媒去,我能干什么?”
桃李满天下的蒋夫子,上赶着要替他拉纤保媒?
齐明远彻底呆住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蒋融看他呆愣,那模样又不像是高兴傻了的,便叹了口气:“我跟你说正经的。”
齐明远正色看去:“夫子请讲。”
蒋融就又摇了摇头:“你说你出身商贾,可你新科登榜,凭你的文采本事,来日殿试,拔得头筹,中个状元,也不是不可能。
但你知道,商贾出身,对你来说,便是极大的限制。
虽然有我在,将来你殿试再登榜,我想把你留在京中为官,不是难事,可在仕途上,对你的帮助,也终究有限。”
何况他到了如今这年纪,再熬个几年,也就该向朝廷递折子请辞了。
他是桃李满天下,但也架不住人走茶凉。
齐明远还年轻,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将来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