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答。
“那是什么花?”
司玉指向角落里细长花瓣、打着卷向外弯曲,只有在靠近花蕊处的末端颜色加深,变为黄色的小花。
“忍冬。”贺云挑起司玉最后一缕长发,“也叫金银花。”
“这个我认识!高中后山就有不少,我和沈确之前……”
“二十分钟再洗掉。”
“诶!”
司玉看着丢下一句话,就沉着脸走远的人,三秒后,扑哧笑了出来。
“好看吗?”
司玉甩动着愈发耀眼的金色发丝,凑到贺云眼前。
贺云正洗着莓果,关掉水龙头后,点点头。
“你都没有看我!”
司玉抓起一把树莓,将水晃到贺云脸上,趿着拖鞋,跳上沙发。
不知过了多久,司玉迷迷糊糊间听见电视声音小了下去。
“唔,我还在看呢。”
“嗯,没关。”
司玉被下巴处的毛茸茸弄得有些发痒,不等他动作,绒毯就被人先一步整理好。
“睡吧。”
“爱你。”
“ditto”
贺云轻声掩门,在台阶坐下,拿出手机回拨电话。
“贺云,你做得很对。「快刀斩乱麻」这句古谚语,并不适用于所有情况。”
“可是,总会有那么一天。”
收了线,贺云的心依旧落不下。
手机却又再次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但贺云知道是谁。
“贺云。”
“沈确。”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
“贺云?”
司玉醒来,拖着步子,在屋内寻找着贺云的身影。
书房没有人、卧室没有人,还有一扇门打不开。
司玉揉着眼睛,慢吞吞地移向门外,还是没有人。
“贺云?”
他又唤了声。
“醒了?”
贺云从院墙里站起身,放下挫条,走到他身边。
司玉点点头,就着贺云伸出的手臂,投入他的怀抱。
“好像又是假的。”
“嗯?”
“像以前的你,好像是假的。”
他被贺云抱得更紧。
“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饿了吗?”
“一点点。”
“走吧。”
司玉洗完手,刚好看见贺云切开紫红软绵的覆盆子奶冻。
“覆盆子蛋糕!”司玉张大了嘴,“啊——”
抿下贺云递来的叉子,司玉当下发出小鸡叫,十指在紧紧在胸前交握。
“我的最爱!”
司玉拿起勺子,刚准备舀,忽然又放下。
“怎么了?”
“想起是别人教你做的。”
司玉起身,推开椅子,继续缩回了沙发。
“14岁。”
“嗯?”
“宋歌,他只是一个14岁的孩子。”贺云端着碟子,在司玉身前蹲下,“哪怕现在,他也不过19岁。”
“19岁怎么了?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才17岁。”
“错了。”贺云叉起勺奶霜,“18岁。”
司玉没说话,张嘴接下。
“你陪我过的第一个生日,是我19岁的生日。”
“那你还记得,我对你说了什么吗?”
“希望你的每一个生日,都有人陪在你身边。”
“为什么不是你会陪在我身边?”
“因为我在等你像现在这样问出来啊。”
贺云点点头。
“可是,已经错过两个了。”
司玉点了两下贺云的鼻尖。
贺云笑着又投喂一块。
“以后呢?”司玉追问,“以后还会错过吗?”
贺云停在蓝色小门前,头顶新换好的白炽灯明亮无比,却又让他的深邃眉眼陷入阴影。
“睡醒再说。”
“一言为定。”
司玉难得睡个好觉,刚洗完脸,就听见了敲门声。
“来啦!”
司玉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
“玩够了吗?”
沈确问。
占有
房间的窗帘并没有拉上。
沈确双手握住司玉肩膀的动作,贺云看得是那么清晰。
司玉的声音也是,从洞开的房门一字不落地传来。
“你来得不晚,正好今晚就能喝上我跟贺云的喜酒。”
“喜酒?呵。”
沈确不加掩饰地嗤笑,让司玉格外厌烦。
“当年,贺云一声不响地离开,你真的不介意?”
“小狗迷路常有,抓回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