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进推开门,看到头顶绿草芳芳的席景一怔,不由失去语言组织能力。
席景低头把头上的东西抖落下来,沉着脸,道:“贾老板说什么?”
赵进反应了下,说:“啊……他说上次的印花地毯销量很好,年前想再要一批货,然后还想要一千条冰丝。”
席景要把席一澄放到地上,但是席一澄不肯下地,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
头皮发麻,全凭坚强的意志力没有叫出声。
席景目光严厉的看了眼席一澄,带着火气,直接把席一澄塞到了花盆里。
花盆口很大,里面的土也很结实。
席一澄模样呆萌的蹲坐在里面,双手扣着花盆边缘。
赵进见状瞳孔放大:“呃……席哥……”孩子坐花盆里能行吗?
席景拨了拨头发,又理了理衣服,走到电脑后面,翻看了下日历,查看了库存后,道:“可以,你去回复贾老板吧。”
“好的。”赵进点头,出去时候路过花盆,和席一澄黑漉漉的大眼睛对视上,他驻足,道:“席哥,把小澄澄抱出来吗?”
“不用。”席景瞧着在里面一动不敢动的儿子,扯着椅子坐下,“就让他在里面待着。”
赵进:“……”
是亲儿子无疑了。
温念以往早上带着席一澄过来店里。
她忙活,席一澄在旁边帮着她摘摘菜,或者围绕着她打转,来回跑闹。
今天身边没有个捣蛋的,舒心是舒心,同时也不放心。
席景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不会给席一澄乱吃东西吧?他工作忙起来,会不会把席一澄单独放到办公室?
心不在焉的做了几份小吃订单,温念拿出手机,给席景拨了个电话过去。
对方接的倒是痛快。
温念舒了口气。
“喂,澄澄还好吗?没哭吧?你们在做什么?”
席景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钢笔,闻言,他抬起头看了眼不远处还在花盆里呆着的儿子,道:“挺好的。我工作,他挖土。”
温念愣了下:“挖土?”
席景意识到什么,手抵着唇,清了清嗓子,改口道:“他喜欢我办公室的绿植,就给他玩了。”
“你不要太惯着他。”
“没有,就一棵树。”
“……育儿包你带了吧?你记得中午的时候给澄澄换尿不湿。”
“嗯。”
“还有,澄澄他喜欢乱往嘴里塞东西吃,你要告诉他,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别……”
刺啦——电话里传来刺耳的声音,温念心咯噔一下:“怎么了?”
“……”
“席景?”
“……没事,我挂了,澄澄我带你放心。”
说着,席景先挂断了电话。
温念听着电话里的忙碌音,抿了下唇。
算了。
席景是澄澄亲生父亲,总不能把孩子带出事,她还是多宽心,不能总松不开手。
这边。
席景把抱着发财树根啃的席一澄从花盆里拎了出来。
瞧着满嘴土和树皮的席一澄,气的大脑缺氧!!他儿子是智障吧!!
公司里没有席一澄的换洗衣服和牙具。
也不能眼看着儿子脏着。
想了想,席景让赵进开车去附近的商场给席一澄买套干净衣服还有牙具,未了,又让赵进买个小孩骑的那种车子和玩的玩具。
赵进也不会给孩子挑东西,导购员介绍什么,他就一气都给买了回来。
小孩子用品堆了一地,导致席景的办公室有点母婴店的既视感。
整整一上午。
席景什么正事也没敢,净伺候儿子了。
他瘫在沙发里,手臂挡着眼睛,累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席一澄换了衣服,清清爽爽的抱着脚脚坐在旁边。
他看了席景一会儿,忽然来了情绪,小嘴一瘪,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哭的很小声。
席景反应了下,才察觉到。
放下胳膊,偏头瞧着儿子泪眼婆娑的样儿,席景倍感无力的道:“又怎么了?”他还想哭呢,你看他哭了吗?
席一澄抽抽噎噎说不出话。
席景探过身子,把席一澄抱到了腿上,摸着脑袋:“乖,不哭了。爸爸不是在这里吗?也没有骂你,也没有打你。别哭了,等晚上回去你肿着眼睛,你妈看到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席一澄才听不进去席景一长串的话,他仰头,放声大哭:“哇呜呜呜呜……啊……”大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席景:“……”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身子向后靠去,双手捂住了耳朵,假装听不到。
席一澄见席景不理他,他更委屈了,打着哭嗝去扯席景的手,“爸爸,找妈妈,妈妈……呜呜呜,妈妈……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