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和尖齿利爪,就这么抬头让她的手顺着侧颊轻抚, 她修长的指节揉动柔软的耳垂,再如一阵惠风般轻扫过下颌。
有一点儿痒痒的。陆渺低哼一声,压住她的手,跟自己的弟弟打字说:别担心,家里的事我会解决的, 程似锦确实是你的资助人。
他动作顿了顿, 抬眼看她。程似锦的长发散着,没有平常那样柔顺整洁, 细而蜷曲的发丝微微凌乱,她的眉目堆积着一种对欲望倦怠的漠然, 浑身上下都透露出细微的冷感……就在不久前,她还那么热切地掌控、主动地拥吻, 如一朵秾艳的酒红色玫瑰般盛开过。
程似锦的目光从会议上转移, 再次看了他一眼。
蓦然对视,乌黑的瞳仁里倒映出他的面容, 清澈如波光粼粼的溪底。陆渺蓦然觉得,对着她浮现出“喜欢”的妄想,大概也不能为过。
他有些同情任澄了。因为任澄爱慕着一个不能征服、无法亵渎,甚至都不能让她对自己另眼相待的人。
“算了……我还是可怜自己吧。”陆渺轻声嘀咕,心情陡然晴转多云。
就在他满腹心事地避开视线时,那只一向很温柔的手忽然将他的脸扳过来,他不明原因跟着回头。程似锦便顺势攥住他的衣领,把安稳靠在身边的小猫拉起来亲了亲。
“唔……”
极短促的声音在彼此相融的唇间响起。
陆渺差点叫出声,他咽回声音,想到她在开会。
虽然是个临时会议,但屏幕另一端的人不在少数,怎么能响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声响?陆渺有一种即将见光的恐惧和羞愧,他握住程似锦的手腕,恳求地看着她,一边分神去望她的屏幕。
没有开麦吗?有些看不出来……
他身体的弦还未彻底松下来,程似锦温暖的掌心就已经贴住了薄薄的衣衫。她像一头突然发难的大猫,平常总是容忍,所以记起他随处捣乱的仇时显得格外可怕。一个又一个明显的玫瑰色印子盖在他身上,陆渺想要挣脱,胸膛起伏地要推开她,反而被用力地压住。
陆喵喵不再动了。
他的心死了。逆来顺受地被她压迫地抱着,胸口受压得有点儿难以大口呼吸。他像是被揉搓得习惯了,眼角微红地垂下眼帘,低声道:“……好好听汇报啊。”
程似锦没看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轻道:“不要说话,自动检测声音。”
陆渺:“……”
他埋进程似锦怀里,一声不吭地当鸵鸟,不确定她有没有骗自己。
临时会议,流程较短,很快就结束了。
程似锦退出软件,她的掌心贴着青年白净的后颈,捏了捏他,陆渺主动抬头:“结束了吗?……干嘛突然发疯,你好难伺候。”
程似锦心情还不错,讲起话来坦诚得不留情面:“突然发疯?其实我是做什么都很有规律的那种人。你害怕得不敢出声、在我怀里搂得很紧的样子特别可爱。”
陆渺愣了一下,猛地松手,坐起来:“你真的很变态。”
程似锦的目光下移。
今天刚糟蹋了一些奶油的陆渺立即起身,脸蹭地一下就红了。他丢下手机去洗澡,走出门前脚步顿了顿,做了好半天思想斗争,从门口回过头看她。
程似锦还看着他:“怎么了?”
陆渺犹豫片刻,别看视线没跟她对视,耳根通红地问:“你要不要……一起。”
要不要一起洗澡?
他到底是怎么被养这么大的……程似锦在心中轻叹。她有一种类似于刚把小狗抱回来的感触,当时她会为毛绒绒的小动物而心口柔软。陆渺这么发丝凌乱、欲拒还迎地问,她居然也觉得被萌到了。
她用手支住下巴,微笑道:“那可以继续使用你吗?”
陆渺露出“后悔跟变态说话”的表情:“不可以,我会坏掉。”说完严丝合缝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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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天后,韩玉书的情绪一直在低谷徘徊。即便程似锦依旧像以前那么对他,依旧对这个青梅竹马的弟弟体贴关照,接送他去研究所或回家。
他却始终灵魂游离,望着程似锦的目光中好像有很多话要问,可最后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凑过来像以往一样给他姐整理衣服,跟她说工作顺利,露出那种温驯的神情。
探望陆建业夫妇的手续很快获得批准。
程似锦没有陪他一起进去,旁边跟着出行的助理接了个电话,挂断后看向似乎非常无聊的程似锦,目不斜视道:“老板,你不是说没有半点儿兴趣吗?”
“我不来他自己会很难受,可能接受不了。”程似锦随口说了一句,忽然也觉得这话有点怪,抬眼看过去,问,“我刚刚说了什么?”
特助面无表情:“我不来他自己会很难受。”
程似锦沉默了几秒,道:“这话是不是有点太腻歪了?”
“原来您知道。”张瑾的本性并不那么死板正经,她道,“我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说,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