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朝塞衣服缝隙的手迅速抬起来捧到了他脸上，回应道。

“喜欢乐乐。”

“我喜欢乐乐。”

方乐言攥住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哄劝。

“明天我就带你回到人类生活，你可以见到很多个鲜活的人，你会喜欢更多人。”

“总有一天，你也会恢复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裴朝摇摇头锲而不舍的又把他团紧了些，脸贴着方乐言的头上蹭蹭又给了反驳。

“我喜欢乐乐。”

“我只喜欢乐乐。”

方乐言抬头朝他看，对上了那双深邃漆黑的瞳孔，整个人都恍惚了。

就好像现在并不是末日，而是他记忆中的某个寂静时刻，眼前这个人是他最亲近，最喜欢的人。

就连口袋里那个身份证，都是他本来替裴朝一直带在身上的。

但是那幻想只出现了一小会儿，方乐言是个务实的人他永远都不会陷入幻想中无法自拔。

现在就是末日，一切文明都毁了。

裴朝只是染了病毒丢失记忆，忘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清醒过来方乐言只以为是自己在毁灭的世界里生存太久，终于遇到依靠潜意识想要占有而已，裴朝会恢复过来的。

总有一天裴朝会变得清醒，他会知道自己应该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乐乐？”

裴朝看见方乐言发呆有些担心，凑近想看清楚他的脸，漆黑夜晚那双眼睛亮的就像一双透彻的宝石。

方乐言脸上拂过对方微凉的呼吸，鼻尖贴上裴朝下巴在对方干燥的皮肤上轻轻蹭了蹭。

“我也喜欢你，但是不能告诉别人。”

“等跟其他人见了面，裴哥，你不要让他们知道好不好？”

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猜忌。

“不要说出来。”

返回居住地

方乐言是担心等明天他们回了基地，裴朝还会像现在这样随时都想要抱抱自己。

贴贴搂搂又啃啃，就算他这个队长不要面子，那也实在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万一幸存者都因为裴朝不正常时刻试探就不好了。

他既然把裴朝带回人群里，就要负责保证不让裴朝受到猜忌和伤害。

所以方乐言在返回去之前的这个晚上，在寂静的环境里还是打算好好的引导裴朝。

“裴哥，正常人是不会经常搂抱的，也不会随时张嘴啃别人。”

“等明天我们回去后，你要记住你就是个正常人，当着别人的面前不要伸手抱抱，也不要叫我……乐乐，好吗？”

裴朝真的想要听他的话，但乐乐不让他叫乐乐了。

“乐乐。”

方乐言仰头看着他，丧尸明明已经没有过多情绪的眼神里，仿佛因为恢复了黑色后蕴含了很多感情。

沉默了会儿他用了一种小孩儿的方式引导。

“不是不许你这样叫，是不要让别人知道。”

“在别的人类面前，就不这样叫，等我们单独在一起时你可以叫乐乐也可以抱抱，我们保密行不行？”

裴朝慌张的情绪成功被安抚，乐乐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是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丧尸圈着方乐言的脖子搂怀里稀罕，心情很好的龇了龇牙。

“在一起。”

他的意思是只要能在一起，可以有秘密。

方乐言被丧尸手臂那种紧巴巴的力道勒的有点喘不过气，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裴朝随时会出现的这种“抱”。

并且还好像渐渐对丧尸这种奇怪的占有欲感到安心。

比起刚才分开躺在驾驶座的烦躁，现在跟丧尸窝在一起反而能踏实睡着。

裴朝的身上还有浴室里泡泡的清香，他体温低也不会出汗，方乐言靠在对方胸口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好像又听到了隐约的心跳声。

整整一夜，方乐言都没觉到冷反而感到身上暖烘烘，等他苏醒过来的时候正对上裴朝专注看他的眼神。

黑色瞳孔一眨不眨，偶尔轻微的颤动一下就像是已经注视了很久，方乐言从睡梦中的迷糊劲儿立马一扫而空。

他想挪一下姿势，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团成了一个球，裴朝用衣服把他裹的格外严实。

所以方乐言想要立马逃离的想法迟钝了几分钟，还是有点贪恋了被照顾的感觉。

从没想过在末世随时会死的情况下，自己还能享上福。

“裴哥，该走了。”

天也就是刚亮起来，方乐言猜测现在是上午八点左右的时间，可能是因为末日后腐烂的东西太多环境差，早晨的光亮没有那么明媚。

甚至还有点昏昏沉沉的薄雾，方乐言下车打开后车门，从满满登登的车厢里翻找了半天才终于费劲从里头的箱子里抠出了几条真空牛肉干。

他啃着面包攥着矿泉水，把牛肉干塞给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