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雨势迅猛,势不可挡。
顷刻间就打湿了地面,不及躲避的人也被沾湿了衣衫,颇显狼狈。
时雁一手指微动。
黎孟夜却没有马上松开人的打算。
目光在那瞬间迎上彼此。
时雁一气结,但他依旧轻抬下颌,挑衅的意味分毫毕现,他示意对方。
“松开,你帮人的态度过分差劲了。”
趁早把这玩意踢了
黎孟夜没选择松手,反而逼靠近几许。
隔着面具看人,能观察到对方神情变化的细枝末节。
他收束紧力道,缓慢地说:“这便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当我是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一条狗吗?”
时雁一面上的薄红在逐渐褪去,原本翻腾的躁感也有所缓解,起码已经不那么难以忍受。
他闻言哂笑,“有些人上赶着这么认为,拦也拦不住,怪谁?”
黎孟夜不言不语,只以行动替代回答。
啧。
感觉到对方力道进一步加重,时雁一也全然没了和人玩笑的心情。
“黎孟夜,有病去治,和我在这发什么神经!”
对方闻言身躯一震,似意料之外,又因得知这个答案而颇觉欣喜的矛盾。
他无意弄清对方的心路历程,好在手指力量如数卸去。
时雁一重获自由,当即发难地踢腿踹人,自己挣脱束缚,迅速理好衣衫躲过那里的一片狼藉。
余光瞥见衣服上的一处脏污,目光向下,定眼一瞧,看清了左侧脚踝被抓握的地方残留下的痕迹。
时雁一猛地扭头对人怒目而视。
结果发现黎孟夜维持着方才被踹开的姿势,靠坐在床尾的立柱边。
对方神情尽被面具遮挡,难以明辨。
只是在看清他目光落点后,结喉倏然又上下迅速滑动而过。
时雁一:?
这人什么情况,竟还回味上了?
“非礼勿视,黎少主自重为妙。”
时雁一掀起那处染了脏污的布料,袖中匕首迅速出鞘,寒光一闪,已成碎片。
搭配言下之意效果拔群,起码摘下了鬼面的黎孟夜瞧着神色恢复如常,重新变回了正人君子。
时雁一坐一边,倒茶给自己解渴,询问起黎孟夜在魔界现身的动因。
“说来还是木牌给予的警示,你之前用血浇灌过它吧。”
时雁一端着杯子的动作一顿,不解地看向他,润过水后的喉咙舒坦许多,没了此前的干涩,让他短暂丢开的耐心重回。
“确实如此,但并没有发现个中蹊跷。”
甚至猜想过是危急关头触发被动防御的招数。
“木牌本身不会有反应,但我会知晓,这东西我随身携带多年,时不时灌它一点鲜血,久而久之能达成仅我可感的讯息……”
黎孟夜说得流畅,全然不似作伪,抬眼瞧过时雁一,“你这是什么表情?”
时雁一满是嫌弃。
“不想说便不说,属实没必要编故事哄骗小孩。”
“哦,没想到楼主还存有一颗赤子之心。”
黎孟夜在人动怒前见好就收,“我本就每隔一段时间会来魔界一趟,办事。”
那这人当时还一副被抛弃的委屈模样,合着压根就是在演戏。
时雁一略微气结。
“但木牌有感应是真,说到这,楼主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意有所指。
时雁一快速权衡利弊,觉得这事没必要藏掖着,生死契前本身就没什么秘密,区别只在于对方会不会越界。
“这事不算特别重要,既然你提起,我也没什么隐瞒必要。魔君乌池现居我识海,我同他做了简单交易。”
“楼主,”黎孟夜指节轻叩桌面,语气严肃地道,“依我看,趁早把这玩意踢了,你也不想识海时刻处在第三人可探知的地步。”
‘……他这是何意,本君不屑此等阴险小人会做之事!‘
时雁一难得没反驳乌池,甚至忍不住轻弯了嘴角。
黎孟夜:“他是不是方才骂我?”
时雁一轻掀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人一眼,说了句没有,“交易既成,哪有中途反悔之说,我又不是路霜寒一流。”
提起路霜寒,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短暂沉默。
黎孟夜示意时雁一先说。
“我现在还没想通一点,在我上台前,偶然听见三个魔修的交谈,提及之后针对我的战术,可实际上最终与我对决的,只有第二场的人选符合。
但其话中确有谈到是受人所托。”
“你怀疑是路霜寒动的手脚?”
时雁一点头,随即问起,“你既然常在魔界走动,可曾留意过路霜寒在魔界交好之人?”
“这人习惯独来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