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姎眼里盛满柔情,又转瞬即逝,讥讽地看着夏冷:“清池仙子还有何话可说?”
众修士此时已经大脑短路,目瞪口呆。
不论清池仙子还是凰姎神女,都是中洲无数修士仰慕的对象,同时两女也是出了名的高冷,对任何男性都从来不假辞色,平日里连话都不爱说几句,何曾会因一个男人像俗世女子一般明嘲暗讽,互相争执?
他们这辈子听仙子与神女说过的话——哪怕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加起来也没今日这片刻功夫多!
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神女凰姎清清楚楚地记得与天帝成亲的日子,清池仙子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竟好像真是为了趋炎附势,乱认夫君??
仙子怎会是这样的人?
而似乎是为了印证众人心中想法,夏冷忽然沉默,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背影萧瑟落寞。
这瞬间,顾池只觉自己心脏被针刺了一下,疼得窒息。
他不想让凰姎失望,同样也不愿让夏冷输。
顾池急得下意识开口:“等等!”
夏冷脚步立马顿住,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她也不再遮掩自己的笑容,就这样转过身来,看着凰姎:“这就是神女的夫君?看来你夫君心里有我啊。”
凰姎:“???”
顾池:“???”
坏球,上当了!
人一紧张,便容易忘掉一些东西。
顾池便忘了夏冷的性格,或者说,他还没来得及了解这方面。
毕竟以前从未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夏冷不喜争抢,唯独这个男人除外。
她不可能放弃顾池。
她也从来不是有人插足,便会自行退出的人。
她只会让那个插足的人退出。
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都没有人可以从她手里把顾池抢走。
“夫君!”凰姎猛地回头看向顾池。
她又不傻,只这一句“等等”,已经足以说明很多事情。
至少顾池与夏冷一定是认识的。
顾池一时间汗如雨下,感觉自己这天帝刚转世就要驾崩。
夏冷嗤笑一声:“怎么了神女?自己守不住自己的夫君,不愿面对事实,便开始恼羞成怒,将火气发泄到我夫君的头上?你便是这样爱他的?寻他三百多年,原来是为兴师问罪?你要向我夫君撒气,又可曾问过我同不同意?”
夏冷一段话将顾池掰成两半来讲,一连问了四句,让好不容易在震惊中捋清三人关系的吃瓜修士脑筋又打起了结。
众人:“???”
这个被韩院长称为天帝的男人,究竟是谁的夫君?
听没听懂先放在一边不谈,众人此时最直观的感受便是清池仙子把场子扳了回来,甚至反倒占据了优势,将了凰姎一军。
她竟然说神女守不住自己的夫君……
这话可有点毒啊!
关键貌似还有理有据。
凰姎到底也是神女,微咬银牙,当场将夏冷此前说过的话升级一遍还了回去,且全程看着顾池:“我夫君为人心善,入世尚浅,不知中洲人心险恶,偶被狐媚迷惑也属正常,我自不会责难夫君。但有些人,自诩为中洲仙子,行的却是妖女之事,不过有幸得我夫君垂怜一回,无名无分,又有何脸面在此唤他一声夫君?”
顾池听得简直头皮发麻。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两个不喜说话的女生,骂起人来会如此恐怖,一个脏字没有,却字字诛心。
尤其他还被凰姎直勾勾的盯着,那双眸子里好似有一把刀,既是在骂夏冷,也是在骂他。
“无名无分?看来神女是真对我与夫君的感情一无所知啊。”夏冷袖口一挥,浩瀚的灵力顿时席卷开来,如一阵风般刮向四面八方。风过之处,大片大片的薄红冰花簌簌而下,仿佛一场不期而至的艳丽大雪,又如一朵朵末春的桃花。
那桃花落于地面、房檐、木桌,或被修士接在掌心,尽皆化为一张张红色纸函,转眼便铺满整个京城。
立于空中的修士一眼望去,举目皆红,竟比过年还喜庆几分。
“这是什么?”
一修士翻开纸函一看,眼睛当即瞪如铜铃。
其上有字云:
「初夏廿五,夏花绰绰,宜室宜家,尔昌尔硕。」
「今有两世姻缘,将一堂缔约,愿琴瑟在御,永结同谐。」
「谨以白头之誓,书向鸿笺,邀天下修士赴京,以证此红叶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