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换澜知道，这是沈奶奶因为他们晚辈的事情导致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沈奶奶也不会进医院。

从前那两年，几乎没听说沈奶奶有什么头疼脑热，一直都硬朗的很。

“明天我过来照顾奶奶吧。我看六婶也休息的不好，您回去调整一下。”

“我没事的。”

沈熄这时走了过来，“我请了护工。刚刚八婶九婶也说会过来，总不能让您一个人照顾着。白天还好，晚上您也是要休息的。”

六婶拗不过沈熄，只能答应下来。

-

翌日。

沈家全家人都赶来看沈奶奶，一屋子的人，季换澜坐在外面并不想进去。

她特意去了咖啡馆回避了一阵子，直到沈熄给她打电话她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病房里只有沈家几个年轻一辈的孩子，以及九叔九婶。

九叔九婶正在对着沈焕轮番攻击。

“你这头发都可以搭建一个能当做家族宝物的鸡窝了吧？”九叔说。

沈焕叹口气，“爸，这是今年流行的发型，只是长了一点而已。”

“只是一点吗？”九婶眯着眼睛，“都够你拿去上吊用了。”

面对父母这样的打击，沈焕觉得心很痛。他想要找沈烁分担一下痛苦。

很可惜，沈烁正在一旁幸灾乐祸，压根不想招惹是非。

“看沈烁干什么？”

九叔扯着他的头发让儿子转过头，“你要是顶着这个发型到时候一起去祭祖，那你爹我都不是带头盔了，都得整个容换张脸才行。”

“爸，我就那么差劲？”

“你不差劲。”九婶说：“差劲是我跟你爸，没把你引到正途。你看看你的几个哥哥，哪个不是人模狗样的，你这长头发是要干什么啊？”

那边的沈燃：……

沈烁：……

沈熄：………

九婶继续说：“让你爸省点心吧。不然上去你爸手术台的患者都容易是他。跟你着急上火容易得痔疮。”

沈焕：………

沈奶奶都听笑了，“好了。他喜欢就让他这么着吧，反正有几个哥哥。这也算是他命好。”

“谢谢奶奶~~”沈焕立马露出一个像花儿一样的笑容。

被几个拥有各自本事的哥哥护着，沈焕虽然经常会被人拿去比较，但但凡有什么事，也是几个哥哥出头护着。

比如沈烁吧，哪怕天天跟沈焕斗嘴，嫌弃他笨。

但前些时候有人欺负沈焕时，第一个带人冲上去的也是他。

九叔发出只属于亲爹的结论：“傻人有傻福呗。”

“九叔，其实沈焕挺好的。”沈烁笑道：“起码他抗打击能力非常优秀。这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成了自卑的性格，无比叛逆了。”

九婶冷静反问：“有你们二哥在，他能有叛逆期？”

沈烁被噎住了，“咳……倒也是。”

沈熄全程只看热闹，并不说话。

而季换澜坐在一旁，偶尔因为九叔九婶的话浅浅一笑。

这会儿听到这儿，她微微侧身问沈熄：“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以前是怎么让他们那么害怕的？”

因为至今为止，她都没觉得沈熄哪里恐怖可怕。

沈熄语气很淡：“我会让他们变成我当初的样子，你信不信？”

那就是，成为残疾人。

季换澜愣了愣，“你真会那么做？”

沈熄盯着他的眼睛，“你还记不记得大哥？”

家族聚餐

大哥？

沈焰？

沈焰向来体弱，不过这也是大家都知道，并且没有任何其他原因的事情。

沈熄提起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

季换澜的眼神中浮现起一丝丝疑惑。

两人的目光对视上后，沈熄眼底的那一抹流光被季换澜捕捉了个清清楚楚。

季换澜的心口一震。

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属实，万一猜错了……

那边的九叔九婶们在讲话，病房里杂音多，沈熄与她交谈别人基本是听不清的。

沈熄微微靠近了季换澜些许，说道：“沈焰小时候对我下过手。他一直以为我不知道。再后来，他的体质就一天不如一天。”

季换澜皱眉：“你……”

沈熄垂眸轻笑一声：“可能是他良心太坏，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所以让他没个好身体吧。”

那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让季换澜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二哥二嫂，咱们一起吃顿饭吧。正好九叔九婶也在。”沈燃提议。

沈奶奶也说：“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有话聊，不用在这里陪着我这个老婆子。快去吧。”

有沈奶奶的这句话，大家也没什么顾虑了，便陆续跟沈奶奶打完招呼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