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曾有人问，你是爱我，还是爱我的性格。

如果有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你是否还爱我。

从前看到这个问题，季换澜只觉得无比可笑。现如今这事儿切切实实的发生在她身上，她才觉得十分惊恐。

因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给出十分肯定的正面答案。

哪怕是她，都没勇气觉得沈熄可以毫不动摇。

不是不相信沈熄，是不相信人本身衍生出来的习惯。

其实，讨厌一个人，也是习惯。

看着屏幕已经黑下来的季摇清，勾起唇笑了。

他们现在都很难受，她的目的达成了，自然身心愉悦。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季换澜的那一句关怀她的话，让她心里如同长满了刺的不舒服。

她为什么要关心自己？

为什么要在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那是因为他们压根就不相信这孩子是沈熄的。

他们夫妇居然这样相信彼此，这是季摇清最不想看到的！

哪有什么同心同德，一辈子相濡以沫不偷腥的夫妻？

她怎么就不相信呢？

“太太！”

季摇清摇摇晃晃的下了楼，让半夜出来把汤熬上的厨师吓了一跳。

“我没事……”她摆摆手，“我就是下来透口气，你忙你的。”

她的确醉了，醉起来的样子比季换澜要更放肆。

“我知道我不好，你们都不喜欢我……”

厨师都愣住了，硬着头皮道：“太太您……我去叫先生吧！”

彻底抹去季换澜的影子

沈熄根本没睡着，同一屋檐下住着个不安分的人，谁也睡不踏实。

“咚咚——”

“先生！先生？”

沈熄打开灯，“什么事？”

“太太她喝多了酒，在楼下呢。”厨师从没上过二楼，这还是第一次。

沈熄皱了皱眉，哪怕不愿意也得下去。

打开门，沈熄径直下楼。

季摇清就坐在客厅里，从前季换澜喜欢坐的地方发着呆。

她喝的脸都是红的，眼神直勾勾的，就盯着窗外被雨水冲刷过的玻璃，眼睛一眨不眨。

“你去休息吧。”沈熄对厨师说。

厨师赶紧走了，主人家的事他们哪能多听。

听到脚步声的季摇清毫无反应，怔怔的看着后半夜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熄坐到左侧，“不睡觉干什么？”

季摇清没看她，她头晕眼花，却坚持不眨眼：“不睡觉当然是因为不困。”

“所以你要折腾所有人？”沈熄身心俱疲。

季摇清笑了半天：“如果是她在这里，你一定不会这么问对不对？沈熄，你也是被其他沈家人坑害过的，你不理解我的心情？”

“就因为她是你老婆，你就可以偏心！不顾其他人的想法，你就认为你们是对的！”

季摇清忽然站起来，扯着沈熄的衣领，“从我被玷污那天开始，你们就已经是恶人了。她还假惺惺的关心我，让我少喝酒！这一切明明都是你们造成的！”

沈熄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季摇清，轻轻推开她的手，“早点休息吧。”

他的冷漠并没有让季摇清发怒，只是笑着笑着跌倒在了沙发中。

季摇清的手在视野范围内转了一圈儿。

“这些东西，都要消失……”

-

后半夜四点半。

一阵浓烈的烟火从沈宅冒了出来，百年宅院第一次被熊熊烈火包裹住。

季摇清站在外面，静静地看着这栋建筑一点点的消失。

里面居住的佣人们跑了出来，最后也把沈熄拽了出来。

“你疯了？”沈燃过来的时候，怒不可遏。

季摇清站在那里没动，她在映红了半边天的火光中，轻声呢喃：“有她存在的地方，都要消失。”

只有栋房子没了，才能抹去季换澜的影子。

“啪——”

沈熄的力气极大，直接将季摇清打倒在了地上。

季摇清下意识的捂着肚子，这让沈熄一瞬间就想到了季换澜。

他到底是没再继续动手，只是把季摇清扯起来，“季摇清，你这种报复手段一点都不高明。”

“只要能摧毁你们，高不高明还重要吗？”季摇清笑的阴柔恐怖。

“哈哈哈！”

她指着那栋早已扑灭不了火势的房子，笑的像个发疯的人。

季换澜是第二天得知家里的宅院被季摇清一把火烧了的事，她哪怕生气也无可奈何。

她主要在意沈熄现在该怎么办。

季摇清如今完全把控住了大方向，他们如同一条蛇，被捏住了命门。

唯独儿子还没被季摇清捏在手里，算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