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鸢睫毛轻颤了两下,眼珠滑动过来和萧莫辛对视,原本平和的眼神,在对上片刻后,回忆昨夜吵架的事情,又转变为生气,眸色中显露出非常清晰的怒意。
她这一来一回的眼神转变,萧莫辛看的忍俊不禁,笑道:还在生气?
江鸢不语,转身就走。
萧莫辛跟上去,走在江鸢身侧,哄她道: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但我们既然已经被盯上了,回去后被发觉身份,说不定还会有别的危险,留下来躲在暗处查明这件事的真相,不是更好吗?江大人。
我不赞同。
江鸢沉声回她,一眼也不看人。
萧莫辛听着她不悦的语气,抿紧了双唇,她神色凝重。
忽然间,伸手拉住江鸢的胳膊,将她按在墙上,眼睛直直的看着江鸢,气势威严道: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我一定要做,无论谁都阻拦不了,你若是不愿跟本宫冒险,就去般若寺换千月来,我不拦你。
你就这么不在乎你的命?
江鸢质问她。
萧莫辛轻轻松了些抓她胳膊的力道,但气势不减:我在乎,但就因为在乎,所以才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将背后那些作乱之人一网打尽。其实如果可以,我也不太在乎,因为本宫现在就能一声命下,放火烧了整个村子,让这件事情永远烂在井子村里。
你江鸢被这番话惊的口吃。
放火烧村,她真的做的出来吗?这里可有上百名活生生的百姓。
吓到她了。
萧莫辛颔首退后一步,脸色恢复平静,温和道:这只是我最后不得已的方法而已,如若能查清楚真相,我自然不会对这些百姓做什么,井子村依然是井子村。
江鸢没想到这些野心家如竟此视人命如草芥,为了达到目的,这般不择手段,什么都做的出来。
她是,江郑平、江若依也是。
别这么狠心。
江鸢声音软了下来,她垂着脑袋,说道:你深居皇宫,可能见多了杀伐,觉得随便夺去一个人的性命也无所谓,但其实她们都只是平常的老百姓,只是受人蛊惑了而已,没什么坏心思。你看张娘和郑大娘,我们昨夜提起郑大娘的时候,张娘有多伤心,那是她的
唔。江鸢忽然被堵了话。
她呆滞的眨了眨眼睛,神色恍惚。
萧莫辛右手捧住江鸢的下巴,直接亲了上去,冰凉柔软的触感在两人唇间蔓延延伸,这吻她亲的肆意,和之前的吻都不一样,有讨好,有占有,但更像是反驳。
江鸢双手垂在身侧,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气息再烧热,也没暖到她的心。
这吻好一会儿才结束,两人的唇又红又亮,可眼神也是相同的冰冷。
萧莫辛低头,额头抵在江鸢的脸颊,右手落在她的侧颈轻轻抚摸,每一个骨节都很是清晰,她说:江鸢,坐在我这个位置上,善意和纯真是最没用的东西,以前有人也曾这样告诉过我这句话,我听了,可结果呢?被他们狠狠踩在脚下欺辱,就连她都
萧莫辛回忆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后边的她没再继续说,而是直起身子,拿起江鸢的手贴在自己腹部,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腹部有个伤疤,很浅,但看得见,那是我嫁给先皇那年,先皇在大婚之夜亲自刺的。
什么!江鸢惊声道。
五年前的那场大婚, 本就是一场交易,可先皇不在乎这场交易,他只在乎他最宠爱的男宠没有坐上这个位置, 于是冲动之下, 拿着一把刀狠狠捅向萧莫辛的腹部。
一瞬间, 大红色的凤袍上被鲜血沾满,萧莫辛瘫在地上用手捂着肚子,鲜血涌出来, 漫过她一根根的手指, 那双看向先皇的眼睛里, 满是冷漠。
后来进来的侍女看到这一幕,连忙去叫了太医过来给她医治。
萧莫辛这才算保住了一条命。
从那天以后, 萧莫辛再也没有对皇家人有过任何感情, 一心想做万人之上。
曾经无数个深夜中,她都想亲手杀了先皇,杀了那些后宫中的男宠, 只可惜,她前有狼, 后有虎, 只能夹在中间当羊羔。
现在先皇死了,她不会再忍。
萧莫辛不想强迫她,放下手, 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 选择我, 从今以后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你若想大发慈悲,可以,但前提是不能影响我的计划。第二,现在离开,去般若寺换千月来,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再无关系,我也不会追杀你,可你以后若是有阻碍我的地方,我对你绝对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