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郑大娘,江鸢也是偶尔得知的。
刚开春,先皇恩惠不用上朝, 于是江鸢乔装打扮跟镖局的人走了一趟镖。
回来路过井子村时,恰逢有人出葬, 镖头看到诸多百姓前来送行, 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能询问了一番才得知, 是村里的一位大娘因病去世了。
因生前人好,所以大家这才一起给她送葬。
江鸢真心感叹:唉,可惜了。
是啊,以前我们经常坐在一起做衣服聊家常的,没想到说走就走了。张娘深深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道命运无常。
江鸢转头和萧莫辛四目相对,眼神柔情了许多,那温情的模样,萧莫辛竟有些恍惚,觉得两人真的是平常人家的妻妻。
晚上的时候,张娘为了招待她们两人,专门去杀了一只鸡,还用了白面。
萧莫辛让江鸢从荷包中拿出了二两银子给张娘,当做这只鸡和住宿的费用,张娘不肯收,还是江鸢说了许多话,张娘才勉勉强强的收了一两银子,再多不要。
吃饭的时候,江鸢先给张娘夹了个鸡腿当进碗里,随意的问起:张娘,我来的时候,看到村民都在祭拜一个石像,还称呼他为玄圣道人,这是怎么回事?
张娘被这鸡腿讨了个欢心,便说道:这玄圣道人其实在村子里有几十年了,起初我们只是逢年过节拜拜,跟村头的那口老井一样。两个月前,不知为何,村里好些人病了,瘫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得病的村民赶紧请了都城的大夫来看,可他们也看不出是什么情况。随后便有人说,这是瘟疫,这下大夫们更不敢来了。那时候啊,我们全村的村民都认为这是瘟疫,没想到,一个自称玄圣道人的徒弟来了,说这不是瘟疫,而是被妖祟下了妖术。
可是魏紫妖?江鸢说道。
正是。张娘情绪有些激动,那度行道士说,这魏紫妖心狠手辣,专门用妖术夺人性命,我们井子村先前已经死了好几个人。这度行道士一来,让我们喝了一碗特制的黄符水后,我们第二天就好了,什么病都没了。
度行道士
莫非是今日站在石像前的其中一个?
两人了解了这井子村的大概情况后,怕打草惊蛇,便没有继续追问,低头吃饭。
吃完饭,天色已经黑了,张娘把东厢房收拾出来给她们两人住,这是她女儿和女媳的房间,平日里她经常打扫,并不脏。
屋子并不大,一张床榻便占据了屋子一大半,旁边还有个大木箱。
萧莫辛站在床榻前正准备解开外衫时,木门被推开了,她回头看去,是江鸢,手中端了一个木盆,里面是热水,白雾腾腾的。
江鸢进来,左脚勾着木门关上,把洗脚水放到床榻前,直起腰身说:张娘特意给我们烧的洗脚水,跑了一天,你洗洗吧。
萧莫辛缓缓放下手,看着地上的木盆,眸色深了深,弯腰坐下,把鞋袜脱下放到一旁,她先用脚尖试了试水温,不热不凉,刚刚好,于是把两只脚都放了进去。
江鸢出去洗的,洗完后把长袜用皂荚洗了洗,晾晒在院落的树枝上,最近天热,明天一早就能晾干,不影响穿。
两人各自收拾好,关门回去,树枝上四只白色长袜被风吹的飘飘摇摇。
房间只有一张床榻和一床被子,两个人势必要睡在一起,江鸢顾忌两人之间的身份,看了看床褥,说道:你睡吧,我守门。
你乐意就好。萧莫辛说着,解开外衫脱下,整齐的叠放在一旁。
随后掀开被子躺进去,闭眼休息了。
江鸢把椅子放在门后,双手抱着剑坐下一动也不动,赫然像个门神。
夜半,院落里起了小风,莎莎的响着,江鸢刚眯了一会儿,被树叶拍打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看着纸窗外树影飘动的样子,见是风声而已,便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谁料下一秒,一个黑影出现在纸窗前探头探脑,那模样并非人,倒像是枝花,它探着窗边,花朵由小变大的在窗边变幻。
江鸢刚闭上眼睛,听着耳边莎莎的声音,不知为何忽然涌来一阵寒意,于是睁开眼睛,没想到会看到窗边的情形,顿时被吓的全身打了个激灵,她下意识转头看向床榻上的萧莫辛,她睡的正香甜安稳,并没有察觉。
窗户上的影子在来回左右移动,像是在观察房间中的情况,随后又突然消失了。
江鸢担心那东西是要从正堂的门进来,趁此机会,她连忙起身,把椅子放到一旁,单手脱掉身上的外衫,随手一扔扔在床榻上,脱鞋翻床,钻进了萧莫辛的被窝。
萧莫辛睡眠向来浅,她又这么大动作的折腾,瞬间便被惊醒,尤其是夜色中看不到人,她下意识想出声叫江鸢,却被猛然吻住了唇,堵住了她所有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