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不经意间的触碰, 带了一丝微热和暧昧,江鸢睫毛轻颤,觉得这瞬间的自己仿佛要热开了, 灼人的温度从手背蔓延全身, 烧的她拿不住木盒, 连忙脱手松开。
木盒稳稳落在萧莫辛的掌心。
江鸢目光闪烁着躲开不敢对视,退后一步绕过萧莫辛,提着长剑出去了。
萧莫辛看着红木盒, 失神轻笑。
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 原来还会害羞。
门外的两名侍女继续守着, 看到江鸢低头脸红着出来,一致默契认为她被太后打了, 顿时心里畅快了许多, 骂她活该。
江鸢想消消热,便出了净慈殿去后山,一路上她满脑子都是萧莫辛的模样, 怎么挥也挥不去,她暗骂了自己几句, 结果一个没注意, 在转角处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双方同时后退一步,江鸢自知没看路,双手抱拳愧疚道:不好意思。
对方神色显得很慌张, 见自己不小心撞到人,连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江鸢道完歉抬头, 刚想再和对方说几句道歉话, 竟意外发现来人是平日里给萧莫辛送膳食的和尚,净真。
她顿时眉开眼笑道:原来是净真大师。
净真看见是江鸢, 心里更是直接打了个咯噔,精神紧绷到极点:原来是江大人,不知江大人这般急匆匆是为何?
被净真大师一提,江鸢的思绪不经意间又跑到了净慈殿那么太后身上,不过擦个药而已,怎么便如此想入非非,说不定那动作也是她早已想好,故意而为的。
江鸳,莫不要再次被骗了。
江大人,江大人?
净真和尚在她耳边喊道。
江鸳被叫回神,她摇摇头,将那人全部抛之脑后,温声说道:太后在祈福,我闲着无聊,想自己一人去后山转转。
净真和尚低头,江大人随意。
两人道别,江鸢沿着小路往后山走去,净真和尚偷偷回头看向江鸢的背影,心里煞然松了一口气,幸好出来的早,没有被江大人撞见,不然岂不是就被抓到了。
净真用衣袖擦了擦额头,连忙走了。
江鸢在后山清泉旁待到了傍晚才回来,经过几个时辰的打坐,心情舒服了许多,已经没有杂七乱八的缠绕心扉。
进到院落里关门,江鸢踩着台阶下来,刚走了两步,却见那人一袭干净素衣,乌黑的长发用玉簪整齐利落盘起,脸上戴了层薄薄的面纱,手持扫把正在扫地。
她堂堂一国之后,竟然还会扫地?
不过就连扫地也是如此温柔。
江鸢又想起了手背的灼热,她握紧拳头,摇了摇头,朝萧莫辛走过去,轻声问道:这个时辰,怎么出来扫地了?
萧莫辛将地上的落叶扫在一起,堆在桃花树下,回她道:本想出去转转的,但你不在,我不敢贸然出去,只能扫扫地了。
这话说的似是很委屈,可也很是信任,江鸢心中开心,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柔声道:你乃一国之后,身份特殊,是不能轻易出去,下次可提前和我说明。
江大人说的是。萧莫辛附和。
江鸢被她搞怪的语气逗的忍俊不禁,为了不笑出来,她轻咳一声,双手放在背后,用力拧着胳膊,以痛代笑。
不严肃的太后,确实稀奇。
萧莫辛将她可爱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江鸢收起笑意,转头看了看院落,见只有她一人,便问道:小玉小山呢?
她们两人守了一天,应当是累了,所以吃过饭,我就让她们去休息了。萧莫辛将扫把放回原处,又洗了洗手。
江鸢如影随形跟着,体贴取了拭巾过来给她,萧莫辛接过轻轻擦拭手上水渍。
你下午去哪了?萧莫辛问她。
在后山清泉边打坐。江鸢回道,临了,又补充说:那里很是清幽安谧,若你想去,明日我带你去看看。
萧莫辛想了想,朝她点头,好。
擦完手,萧莫辛将用过的拭巾折叠成四方块握在手中,她转身刚想去将拭巾挂起来,江鸢先一步拿走说:我来就好。
萧莫辛手中猛然一空,她抬头看过去,那人白色修身长袍,腰系玉带,很衬背影纤长,她伸出长臂挥动着将拭巾伸展开来,搭在绳子上,摇晃的高马尾更衬英姿飒爽。
朦胧夜色中,或许是被此刻温馨的气氛熏染,萧莫辛竟觉得此人若不是身处朝堂,一定是个潇洒肆意、快意恩仇的侠客,这阴暗的朝堂只会让她渐渐失去自我,可若放她自此离开朝堂,萧莫辛又不舍得。
其中原因也并非是萧莫辛对她有什么爱恋,而是没有人可以让她用的这般顺手,也不会有人对自己这般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