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那只手是真漂亮,玉做的筋骨似的,从指尖到指节,没有一寸不是清隽修长,唯有指尖因为发力略微充血,呈现出一种比玫瑰更鲜嫩的红润,藏在白色羊绒毛衣袖口下的腕骨微微突出一个圆润弧度,一路笼到了袖子深处,让人忍不住就好奇,下面的肌肤,该是怎样一种活色生香。
庄同洲是个花丛里面厮混过来的人物,哪怕不看脸,只凭一只手便能断定,面前这人肯定是个绝色。
他也顾不上捡花了,就看着那人拧着撞他的人,语气平和地说:“拿出来。”
撞他的人被拧得龇牙咧嘴,从怀里掏出个手机扔了出来,庄同洲这才知道,原来这是个小偷,这么一撞就把自己手机给掏走了。
这一切发生的都很快,几乎电光火石,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看出来的。那人接了手机,随手递给庄同洲,又问他:“要报警吗?”
那人长腿细腰,穿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站在那里身形笔挺略显瘦削,虽然戴了口罩,只露出一双狭长明亮的眼睛,还有鼻梁上一颗艳色小痣,这么半遮半露的,就漂亮得几乎让人望而生畏。更不要说他刚刚露的那么一手,干脆利落又优雅流畅。
庄同洲简直被迷得头晕眼花,接了手机,随口说:“你觉得呢?”
那人就笑了:“被偷的是你,怎么问我?”
庄同洲也觉得自己有点谄媚,就打了电话让司机上来,他的司机是特警退役,抓着那小偷像是老鹰抓小鸡,庄同洲也趁机整理了一下衣服,很衣冠楚楚地和那人说:“今天真是多谢你了,不然我请你吃个饭吧?”
那人婉拒说:“举手之劳而已。”
庄同洲还想再劝,就看远处,邝思甜满脸焦急地冲了过来。
庄同洲还以为邝思甜是来找自己的,在“她来得真不是时候”和“她好像很关心我”之间纠结了一下,邝思甜却已经冲到了那人身边,紧张地问:“临殊,你没事吧?”
庄同洲下意识问:“孟临殊?”
邝思甜和孟临殊闻言一起抬眼,邝思甜现在才看到庄同洲也在,脸上的笑立刻拉了下去:“你怎么也在?”
庄同洲:……
敢情他不开口,她眼里就只有孟临殊是吧。
庄同洲说:“小姑奶奶,我约你来这儿吃饭,我不在这儿我去哪?”
邝思甜烦他烦得要死,要不是经纪人死活逼着她和庄同洲好好相处,她早就把庄同洲拉黑了。
今天庄同洲约她出来,她索性喊上了孟临殊,趁着现在大家都在,邝思甜挽住孟临殊的手臂,笑盈盈地和庄同洲说:“既然庄少也在,我就介绍一下。这位是孟临殊,裘家三公子,也是我的男朋友。”
庄同洲慢了半拍:“……什么?”
邝思甜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这是我男朋友,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了!庄少,您对我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以后您不要再约我出来,不然我怕我男朋友不高兴。”
要是以前,她肯定不敢拿孟临殊出来装自己男朋友,毕竟庄同洲这样有权有势的人,说整人就整人,拉孟临殊出来,只会连累他。可现在不一样了,孟临殊可是裘家人,庄同洲再牛,还能牛过裘家?
邝思甜体会了一把狐假虎威的快乐,庄同洲却顾不上和她生气,只是想着,没想到裘桓那人不是个东西,他弟弟却这么助人为乐,还随手帮忙抓小偷,又长得这么漂亮,真不像是裘家人。
庄同洲就笑着说:“临殊是吧?我和你哥今天出去还提到了你,知道你被接回来了,说是要给你办个接风宴。”
这话显得热情又不失亲近,可没想到听了之后,本来态度很温和的孟临殊,语气却冷了下去:“我刚回来,不太知道我哥那边的交际圈。”
邝思甜拉了拉他的袖子,他就又加了一句:“我和思甜……庄先生,希望可以高抬贵手。”
庄同洲听到他说话,立刻把邝思甜忘得一干二净,立刻保证说:“放心,我和你哥可是拜把子的兄弟,大家都是一家人,什么高抬贵手的,你喜欢,让给你就行。”
这话说得不能细听,把人当个物件让来让去,和裘桓不愧是朋友,行为简直如出一辙。
孟临殊的态度彻底冷淡下去,连寒暄都懒得再寒暄。
可他不知道,像他这种长得好的人,哪怕甩脸子给别人,看起来也是一种享受,就像是高山上的雪,本来就不沾尘埃,谁又能强求他一定要给人笑脸?
至少庄同洲就不介意,还热情洋溢地一定要请他们俩人一起吃饭,被孟临殊拒绝之后又要交换微信,可惜又被拒绝了。
庄同洲想起裘桓说的,他弟弟脾气不好,觉得确实不好接近,只好遗憾退场。等他走了,邝思甜立刻放开孟临殊的手感激道:“多亏有你,不然他还要纠缠不清。”
孟临殊问她:“你的经纪人让你来的?”
“是啊。说是惹不起这位。”邝思甜无奈说,“我经纪人算好的了,至少没有光明正大地拉皮条,也只是让我出来吃个饭接触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