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殊先他一步往前,走到楼梯间时忽然被人拽住手腕,不由分说地按到了墙上。
楼梯间里是声控灯,灯光慢了半拍,随着脚步声的响起,慢慢地亮了起来,萤火似的闪烁片刻,终于照亮了面前的人。
裘桓刚自热带地区回来,这样的天气,只穿了一件衬衫,外面的风衣单薄,遮掩不住宽肩窄腰,看孟临殊的视线灼热,搭在孟临殊腕上的指骨却凉得骇人。
孟临殊忍不住打个哆嗦,他察觉到了,手握得更紧一点,肌肤相贴,终于生出一点稀薄热意。
孟临殊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迟疑一下才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看你们在对戏,就没上去打扰。”
孟临殊直觉他又要发疯,冷声道:“工作而已。”
“我知道。”裘桓问,“怕我生气?”
“怕你误会。”
“那也是怕我。”裘桓低下头来,影子慢慢地淹没孟临殊的睫毛,在离孟临殊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足够孟临殊感觉到他身上的压迫感。孟临殊警觉地看着他,他却笑了,冰冷的指尖捏了捏孟临殊的面颊,亲昵地说,“别怕我,宝贝,你这么看着我,我都要硬了。”
孟临殊面上飞起薄红,压低声音斥道:“下流。”
“更下流的事我都干过,嘴上说说也不行?”
裘桓说着,忽然直起身来,揽着孟临殊转身。
身后,曲驳刚打完电话过来,猛地看到裘桓搂着孟临殊,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是……”
没等孟临殊开口解释,裘桓已经笑道:“曲导,上次冯总的晚宴上一别,咱们可是好久没见了。”
曲驳这才想起来,当时他被制片人拉着去和投资人喝酒,那个冯总也是投资人之一,平常傲慢得要命,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可那天在裘桓面前也是做小伏低,姿态放得格外谦逊。
这些生意人就是这样,不如他的他鄙薄,比他强的他谄媚。曲驳家里是文艺世家,从小就不喜欢这些人,觉得有铜臭气,因此第一眼居然没认出裘桓来。
只是认出来了曲驳也没想多寒暄,只是点了点头,问孟临殊:“你们认识?”
孟临殊沉默了一下:“这是我……哥哥。”
曲驳又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这个男主演,身世还挺复杂的,看裘桓和孟临殊形容似乎很亲密,便说:“今天我们剧组聚餐,既然你哥哥来了,不如一起吧。”
孟临殊说:“不必了……”
裘桓和他同时开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孟临殊皱起眉来,觉得裘桓不怀好意,可曲驳已经按下电梯,开始和他讨论剧本里面的东西,旁边裘桓也一副只是顺路来蹭饭的样子,倒弄得孟临殊不好说些什么。
三人一起进了包厢,本来还热火朝天的包厢里面,立刻安静下来,全都看着他们。
裘桓一向把别人都当做空气,孟临殊更是不会在意这些东西,只有曲驳奇怪道:“都在等我们啊?早知道让你们先开吃了。”
大家这才客气道:“没事没事,都不饿呢。”
另有机灵的已经让出位置来,让裘桓和孟临殊坐在一起。
有人觉得奇怪,怎么刚刚孟临殊来的时候还眉目含笑,看起来很温和的样子,出去一趟回来,脸色就差了不少,难道是曲导说了什么吗?
等上了饭菜,酒过三巡,就有人试探:“曲导,咱们的电影,能按原计划开机吗?”
曲驳奇怪道:“能啊。”
旁边裘桓忽然笑道:“我们临殊就要多麻烦曲导了。曲导,我敬你一杯。”
他手指修长苍白,小小的酒杯悬在指尖,倒像是什么精美的玩物。曲驳并不喜欢国内的酒桌文化,刚要拒绝,裘桓已经抬手,自己先把一杯喝了,又一仰杯底,似笑非笑问曲驳:“曲导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曲驳不好驳他的面子,便也跟着喝了。门外侍应生忽然推着一只恒温酒柜进来,打开来里面全是好酒,大家不明就里,侍应生解释说:“这都是裘总存在我们这里的酒,特意让我们拿过来款待诸位。”
有懂行的早就看到,这里存着的酒,没有一支低于五位数,其中几支限定款,现在市面上流通价格更是超过六位数。
这样的酒拿来随便给他们喝,不得不说,裘桓出手果然阔绰。侍应生已经开了酒替大家斟上,大家欢呼说:“多谢裘总。”
裘桓只懒洋洋道:“喝了我的酒,进了组,记得帮我照顾我们临殊。”
“一定一定。”
“以后孟哥的事就是我的事,裘总你放心吧。”
裘桓又说:“大家来敬曲导一杯。”
这要求不奇怪,毕竟剧组里,导演才是最大的,气氛正好,有的人涌过去挑酒,有的簇拥在曲驳身边,借着敬酒的名义讨好曲驳,曲驳被大家劝酒,盛情难却,只好挨着一轮喝下去。
裘桓在一旁冷眼看着,等这一轮敬酒快要结束,看了一直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