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换成他。
“这表情真像”曦月忍不住赞叹,目光流连在“他”面容间:“他看见我时,都是这副神态,锁着眉,板着脸,总是不开心的样子。”
这女人,把他当成了谁?
“你是梦魇?还是蜃妖?真正的面目是什么模样?”她又问。
答案揭晓,果然
“我是狐神勾陈,真正面目是这个!”
要看真面目,是吗?他就露给她看!
蓬松的红茸狐耳窜出,整团往她脸上罩。
狐毛既软又滑,挠在腮颊间,全是痒意。
还有,温暖。
这回,曦月是真正吓傻了,一动也不动,没挣扎,没倒退,连伸手拨开狐毛都没有。
久等不到反应,勾陈以为闷死她了,匆匆放下狐尾,她还瞠大了眼,屏息,没在呼吸。
“你的死因,不会是被我闷死的吧?!”
勾陈一惊,连忙探手,猛拍她的脸颊,险些要直接渡气,以口对口——
她猛一抽息,双腮粉艳,身躯后倾泰半。
“你干嘛不呼吸?!”害他以为——
“我忘了”她现在正把“忘了”的气息努力补回,凌乱喘着。
是真的忘了,只震惊于他的出现。
“你勾陈不是蜃妖?不,我是要问,你为何在这里?”
“对,我为何在这里?”他也很想问。
这、这你问我,我也她失笑地想。
“听完文判说你这一世将死,死后,连魂魄都无法剩下——然后,我就在这里了。”
至于途中经历的波折、焦急,他全数略过。
“文判大人告诉你了?”她咬咬唇。
她并不希望他知晓这些
她最无法开口道别的对象,就是他。
她怕自己会哭。
怕自己懦弱,再也佯装不出笑脸。
更怕,他是特地来伤害她;以嘲笑、以轻讽,甚至是解脱,说她的死,将换来他永远安宁。
“文判说,我的魂魄被我弄坏掉了,不可能修复好,所以这一回,我会走得干干净净,真的不再打扰你一切,终于能结束了。”
怕他开口,曦月自己先说了,深吸一口气,想用轻快的语调。
自己说,不痛,由他说来,却如剜心。
“如果,你是来笑话我求你,不要是此刻、不要在这种时候,口吐狠话伤我,我承受不住,再等几天,好吗?”她再也忍不住服软了,恳求他的慈悲。
等她不在了,永不会痛了,他爱如何笑、如何庆祝,她没有异议。
“你以为,我是来笑你?”勾陈脸色一凛。
对,她真的以为是。
“求求你,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曦月示弱着,无法去在意是否被他轻视。
不要说,你有多开心。
不要说,总算等到这一日。
不要说,终于摆脱我了
“若不说,我跑这一趟做什么?!”勾陈很气,低声沉狺。
气她,竟当他是如此残忍之辈,在她面临死亡之际,赶着来笑话她?!
“最好我时间太多、太闲,一路追着你跑,几乎不眠不休,脚步不肯停,就为了来笑你!”他又吼道。
曦月被他吠得怔忡,只能呆问:“那你是为了什么?”
她眼中的惧意,并没有减少、或消失。
似乎仍在猜测着,除了笑话她,他还想做哪些更狠的作为?
拍手称快?
仰天狂笑?
不会是想赶在她死前,掴几掌、送几脚泄愤吧?
她不由得将怀中的虎兔娃儿抱得更紧些,汲取些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