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好半晌,沉寂良久,曦月悠然开口:“我留下了,不是为了让你苦恼。”
勾陈背对房门,右手耙进红发里,撩动一波凌乱。
你已经让我很苦恼了!
不想出声,但满腹不快,在心里吼得比谁都响。
就算故意远离你、不看你,宁可四处寄居友人家,也不想留在有你的地方,可你像只鬼魅如影随形,日日夜夜——
快快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我希望你快快乐乐,如大葵小葵所言,永远笑容满面,不再紧绷着脸,似乎我害你失去了那些。”她为此深感抱歉。
哼,你有自知之明最好!
“你打算呆在房内,直到一月期限到,才愿意出来是吗?不肯吃、不肯喝,当做是我伤害铃貅的惩罚?”她苦笑。
若是,这惩罚太重。
比起鞭笞她、禁锢她、不许她进食,还要更重。
她承受不了。
瞎猜什么?不吃,只是不饿,与惩不惩罚何干?
再说,他不吃不喝,饿着的是自己,又不是她,他不会蠢到为难自己。
“你毋须这么做,我今日救走,把你的快乐、你的笑容,还你。”曦月做下决定。
勾陈红眸微瞠,意外自己所听见的。
“早在你每回走访冥府,却半次也不听留言,我就该知晓了,我的一厢情愿,是负担、是累赘、是自私。”
曦月一直都明白,只是怯于去接受。
“我想见你,不代表你亦然,你说‘断发,断情’,就真的是断了是我死缠烂打,追逐着你,还妄想修仙,希望能靠你更近些”
只是不想承认,她早已失去。
“一个月,对我,极短;对你,度日如年。”
她无声吁叹。
道破事实,原来一点都不困难。
“抱歉让你痛苦了这些时日,我不再坚持非留满足月不可等你用完膳,我洗完碗碟,我就会离开,永不再打扰你。”
嗓音越发地小,说完,静默了片刻,她与他,谁都没有开口。
“拜托你吃一点,好吗?”她轻声说,话里的央求却好浓重:“你不想看见我的话我把托盘房门口,你趁热吃,我先下去了。”
她搁下膳食,遵守所言,静静退下。
方转身欲走,两扇门扉轰然开启,一只手探擒而出,将她狠狠扯向后方。
背脊撞上门板,压抵在上头,脖子间强大的握力,几乎断绝了呼吸。
“以为我会心软?听完你的话,就该感动涕零,抱紧你,求你别走,与你恩仇尽泯?”
勾陈清厉的声音,低图在她耳边,伴着嗤冷的笑。
脖颈间钳制的力道,让她连想说声“不”都无法办到。
“你是什么东西?就算我现在掐死你,我也不会皱下眉头,你以为我会舍不得?!你以为,你有多少影响力?!你以为,你对我还拥有任何意义?!”
有多少影响力?
让我在此时此刻,竟还受你发际的气息,深深迷惑?!
有任何意义?
让我浑身叫嚣着,想要你?!
勾陈克制不住自己,他的身体背叛了他,向她投诚。
为她,火烫紧绷。
他明明很恨她,为何还对她拥有渴望?
颈上的钳制一松,新鲜气息大量灌入肺叶,曦月急促喘息着,下一瞬间,嘴又被堵上。
勾陈吻住了她。
狠狠地、横蛮地,进占她口中每一寸。
咬破花瓣般的唇,卷吮丁香小舌,用着吞噬的力量、兽的狂野,侵略她。
“就算我这样吻你,也不代表喜爱——”
唇舌交缠间,他只轻吐了这几句,说给她听,更说给自己听。
言毕,又再度秘密封缄,吻得更深。
她被带离了门板,压制在床上。
红利的指甲轻易撕开她的衣裳,迅速剥除一身束缚。
肌肤暴露在寒意之中,泛起小小绊瘩,随即是热且急迫的唇,带着尖凸的牙烙上来,吻去冷意。
“就算拥抱,也只是我正好想有个女人抱,无关情爱,纯粹欲望,因为今夜月圆不是非你不可。”
床笫间,没有甜言蜜语,有的,是冰冷的切割。
你不是狐吗?
怎会像只狼,一遇月圆便失控?
她竟还有想调侃的好心情。
耳边,听他反复说,再三强调——你什么都不是,这不是爱,我不爱你,我厌恶你,我对谁皆可以伸手拥抱,你只是恰巧方便
她仍是为他发烫,煨出一身粉艳,妖娆尽现。
没关系的
她轻轻地,在心里说。
不爱我、厌恶我,对我已无半分眷怜,真的,没关系的。
只是月圆前的拥抱、只是欲望的纾解、只是某人的代替
对我而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