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会笑嘛。”
池面上,本仅有曦月的倒影,她陷入回忆中,不由自主牵动浅笑。
蓦地,勾陈在她身侧出现,两人身影同映在水面上。
曦月怔忡觑他:“你怎没在饭厅?”
“喝太多,出来醒醒酒。”他慵懒笑答。
明明没有喝多的迹象,脸色还不及发色红。
“刚在想什么?神情很温柔。”他问。
“”连习威卿都不曾提及的往事,她当然不可能告诉勾陈。
“秘密?”他眼神促狭。
“与你无关。”曦月突然惊觉,他那双红眸,带给她的“似曾相识”感,从何而来。
是“红宝”
红宝,是后来他替狐取的名。
相处数日之后,她与它也算有了交情——扣除过程中,偶尔的摩擦,例如:
它为她取来食物,最初他不想吃,任凭它摆在面前——她在闹别扭。
尤其,当她醒来发现,抱在自己怀中的是蓬松的狐尾,毛茸柔软。
她半张脸几乎深陷其中,蜷靠在狐身上,连日来,睡得最最安心的一次
她有点气恼,自己对一只野兽的信任,在它面前毫无戒心。
也因气恼,她与它,相隔着食物,谁都没有动。
同样,只有狐尾阜扫着地面,发出轻巧的唰唰声。
然后,狐尾动作一变,不再只是轻唰,而是一记又一记的拍地。
一、二、三
它箭步上前,将食物吞食精光,连半片果皮也不留。
她呆然看它,它回以一记冷睨,红瞳闪着寒光,接下来数顿,情况皆然。
食物摆上,狐尾拍地三下,只要她不动,它也不会客气,叼走吃食,大快朵颐。
她终于明白,这只狐有副坏脾气,它的耐心仅止“一二三”若她不想饿肚子,最好赶在“三”落下之前,伸手去抢。
她浑身带伤,要去寻找食物不如它利落,她是有骨气,可肚子一饿,骨气这玩意儿,值几斤几两?!
之后,她不再啰嗦,它取回食物,生的,她立刻抢过,切割,火烤;果物,她负责清洗削皮。
产生这番契分,一人一狐,也算相处融洽。
那时,她想替它取蚌名,方便称呼。“红宝”二字,瞬间闪入脑海,脱口而出。
它毛色偏红,珍稀如宝,狐眸更是漂亮,这名字好适合它。
显然只有她如此认为,它听见那名儿,一脸嫌恶不说,狐尾更是直接甩过来“鞭打”她。
但改变不了她的初衷,她开始用“红宝”叫它,即使挨狐尾教训,也绝不改口。
红宝
如红色宝玉一般,美丽的狐儿。
“神游到哪儿去了?”火亮的眼凑抵她面前,吓得她往后倾,力道太猛,险些栽进池里。
险些——就是没有。
因为勾陈长臂探来,扣牢她的腰后,她才幸免此难。
“放开我!”她动口,也动手,拍打他的臂膀。
“我一放,你就会掉下去啰,真要我放?”
“掉下去也不用你管!”她逞强回呛。
“好,恭敬不如从命。”勾陈当真收手,任由她哗啦落水。
池水很浅,不过及膝,但曦月太错愕,没料到他说到做到,连一丝丝转圜,一点点变通都没有。
他可以将她扶离池畔之后,再行放手,而不是任由她这般狼狈!
“是你要我放手,而且你说‘掉下去也不用你管’。”勾陈面露无辜,只是那双眼——笑意太浓!
曦月凛颜,拖着下半身水湿,由池里爬起,无视他伸来的援手。
是,她说过,所以无从反驳,也无从苛责。
她认了!
“快点回屋去更衣,受了凉可就不好。”勾陈很关心。
好似忘了是谁,害她成这幅惨样?
曦月睨也不睨他,不用他提醒,她正准备这么做。
“换完衣裳,去饭厅走一趟,如果你还记挂‘习威卿’这名未婚夫。”他好意点醒。
她顿步,回首,投以不解眼光。
“我若说太明,你又要骂我龌龊了。”他无辜眨眼,神情太可爱。
曦月听懂了,却恍若未闻,脸上表情淡淡,像在说:我不会随你起舞。
“怪哉,你方才伫畔静思,比你听见习威卿之事,还来得有情绪,我不得不怀疑,你望月思情郎,将未婚夫抛脑后。”
“胡言乱语!”她一斥。
“恼羞成怒?”他好整以暇。
本不想理睬他,被他一激,她忍不住又回:“当然不是!你真是无礼!”
“这样也叫无礼?不过聊聊嘛”声音转小,他嘀咕:“我还以为,所谓‘无礼’,是毛手毛脚,又搂又抱,啧人类的标准,每年都在变。”
“你在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本咕哝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