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平地?也能摔,但很快就合理认为?看不见的话, 掌握不好平衡大概也是很正常的吧。
场面和第一次相遇时惊人相似,程舟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否则他这一下肯定?摔得不轻。
但是, 也不好说是怕被认出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程舟很快就条件反射地?松了手,邢者险些因此重?新摔下去。
好在?踉跄一下后?还是靠自己?的力量站稳了。
他就像当初一样忙不迭地?道着歉:“真不好意思, 我?不太?方?便……谢谢啊, 你?没事儿?吧?”
而此时的程舟就像个彻头彻尾的怪人?, 她一句回应也没有,只是一声?不吭地?绕过他,然后?钻进了公无渡河。
但邢者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他手心里还留着毛绒绒的触感?——果然天冷了,再抗冻的人?也开始加衣服了,程舟穿了件摸起来很松软的外套,外套下的手臂也还是那么的纤细柔软……
正这么想着, 邢者耳朵动了动,他听见公无渡河的窗户缝里传来微小的说话声?。
“小舟?你?怎么来了,你?不说今晚休息了吗?”
“路过,这就走……他来干嘛?”
“找你?的吧, 具体没说。没事儿?, 帮你?打发掉了。”
“好吧, 谢了。”
公无渡河的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大学生?, 学艺术的, 懂很多调酒相关的知识,有些质量不太?好的朋友, 很可能自己?也会满嘴跑火车……但对他还算客气——也可能是对残疾人?客气。
这是邢者目前对他的印象。
因为?到底还是很在?意,回寝室后?,邢者就询问了这段时间来除了分手当事人?以外过得最崩溃的人?——小周。
一般人?很难想象小周最近过的是什么日子,从接到田老师短信说“邢者分手了”开始,他就胆战心惊。而邢者这人?呢,白天人?前看不出任何问题,话都不多说一句,一到夜里就呜呜的,疯狂擦鼻涕,还捶床。
那动静还是挺惊悚的。
小周就觉得田老师好像对他有什么误解,他也是个全盲,邢者要是想不开哪是他能拉得住的。所以每当深更半夜被抽泣声?吵得半梦不醒时,小周就迷迷糊糊地?盘算这屋里要是真出人?命了他怎么办,是要换寝室还是直接辞职回家休养。
好不容易这两天消停了,小周还以为?他是不惦记了,结果这趟回来张口?就是:“小周,我?想跟你?打听一下,公无渡河的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周的第一反应是:“……这你?不得比我?熟吗?”
邢者静了三秒,然后?回他:“男的那个。”
好家伙,就是只要是那个酒吧的男女都无所谓吗?
“你?说司旭啊,用我?妈的话来说就是街溜子吧。”小周回忆着,“我?妈说他挺可惜的,本来能走文化?路线,自己?非要学艺术,但是学到后?来又发现没什么天分。好在?家里做生?意的有点本钱,花钱上了大学,回来之后?就是开酒吧。他这人?不琢磨赚钱也不琢磨找对象,喝醉了就聊人?生?聊理想,估计是满会说吧,反正把余雷、老幺那几个唬得一愣一愣的,一口?一个司哥地?捧着,其实那几个人?没一个正干的。”
邢者抠抠手指:“他长得怎么样?”
“这我?哪知道啊……我?妈说好看,但只要是个年轻男的在?她嘴里就是‘俊俏小伙’……”
话到这里,小周忽然想到一个帮他走出自闭的好办法:“哎,你?要真想知道,刚好隔壁正开茶话会呢,一块儿?去聊聊?”
因为?房型缘故,当初店长做分割的时候不是完全对半分的,隔壁比邢者他们这边要宽敞很多。
所以邢者他们这边才住了两个全盲——他们反正也看不见,不会对寝室挑三拣四,甚至空间小一点更方?便他们找东西。
而不明所以的邢者光听声?音就吃惊隔壁为?什么能塞下这么多人?。
“哟,稀客呀,小邢也来啊。快快快,让个地?方?出来,让我?们小邢也融入融入。”一群人?嬉笑着就在?床铺上让了个地?方?,把邢者也拉了过去。
小周则在?自己?惯常坐的位置上坐下了,开朗道:“大伙儿?聊什么呢?聊到哪儿?了?”
“我?说我?们探讨推拿技术呢,你?能信不?”随着这样的反问,屋里一阵哄笑。
又有人?开口?道:“要不你?再起个头呗?你?想聊点啥?”
小周便还算自然地?问了出来:“那个司旭你?们有人?知道吗?”
这话一出,其他技师便自动聊了起来——
“知道啊,30了还没结婚呢,老大难了。”
“估计还是不愁找才一直拖着。前两年还老有小姑娘从大城市过来找他玩呢,回回都不是同一个,不过这两年好像都没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