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洋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自己说的话,没人信。
于是一通诅咒发誓。
老许头这才起身拍拍屁股道:“老杨头,老李,闲着也是闲着,咱们过去看看。”
“毕竟慧琴是咱村培养的人才,可别真被老四打坏了,再闹出事来。”
老支书和老李头一同起身,一同拍拍屁股。
然后老支书说话定调道:“毕竟是你家老四,以你为主。我们就见个证。”
接着一行仨人,带着黄海洋,直奔许老四家。
许老四家里。
许慧琴身上挨了自家扫把好多下,依旧宁死不屈的样子。
许老四却因此而愈发抓狂,上蹿下跳。
以至于左邻右舍的,不仅惊动了孩子们来看热闹,而且引来了不少赋闲在家的大人。
那场面,那情景。
都由不得他不往自家闺女身上泼脏水了。
原本一脸轻松的老许头,一见自家老三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样子。
心知要坏。
习惯性地往上托了托披肩的棉袄外套,脚步加快。
农村里的事情。
关起门来,都是家长里短的小事。
可一旦弄得路人皆知,那就成大事了。
杨支书见状也看了眼身边的黄海洋,压低声音确认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黄海洋跺着脚道:“千真万确,二姨父。我刚进慧琴家门时,还后悔这次没带点礼过来的。”
杨支书若有所思。
扭头又觉着许老四实在是成事不能、败事有余。
本来多好的事,非弄得如此颜面扫地。
大家伙脸上都难看,损人不利己。
也是没谁了。
冲在前头的老许头,拨开围观的人群道:“老三,干什么呢?搞这么大动静?”
许老四就跟着哭诉:“大哥,家门不幸,你说怎么办哟!”
老许头当即呵斥道:“你闭嘴你,多大点事,至于弄得如此沸沸扬扬的?”
外头李会计开始疏散人群道:“都散了吧,散了。老子打闺女,你们家没打过吗?有什么好看的?”
要脸给他脸,要面给他面
杨支书轻哼着走进来,看了看许慧琴,又瞧了瞧黄海洋。
接过老许头递过来的板凳坐下来。
接手板凳的同时,俩老家伙对了个眼神。
再坐下来,就听老许头道:“慧琴,你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老四急得直跺脚道:“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这种事岂能说出口的?”
但许慧琴咬着牙,重述了一遍。
老三位一听,跟黄海洋刚才说得相差无几。
心下也就信了八成。
毕竟就凭许老四这一点就炸的性子,根本容不得俩孩子对口供,统一说法。
如此分别叙述,能做到如此大差不差。
只能是一个结果,那就是真相。
既然如此,这就是小事了。
纯属许老四,没事找事了。
于是老三位,一致对外,逮到许老四一通狂喷。
许老四先丢了面子,此刻又丢了脸。
一张老脸,怔怔地憋红到脖子根。
偏偏面对自家老哥哥和支书、会计这仨人,说不出话来。
一通输出之后,老三位拍拍屁股也就走了。
村里都是粗人,他们处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自然也不会顾虑那么多。
黄海洋眼见着事情好像处理了,又好像没处理。
至少他现在和许慧琴的处境,还是和先前一样的尴尬。
但二姨父一招呼他,他也只能跟着走了。
晚饭就在吴家小楼吃的。
吃饭时,杨支书带着许老四一通痛骂,连嚼带骂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通。
吴远和杨落雁听了个大概,交换个眼神。
这才道:“爹,这事你们处理得有点草率啊!”
这话黄海洋听得深以为然,都顾不上夹菜,把筷子放下来,洗耳恭听了。
吴远接着道:“爹,许老四多要脸的一个人,你们老三位到头来,不仅没给他脸,反而把他臭骂一通。这事到头来,要么是慧琴受罪,要么是没那么容易过去。”
杨落雁也附和道:“爹,这话我同意。许老四不容易,养个闺女,既当爹又当妈的。神经质一点,犯不了大错。”
“今天这事,的确是他没处理好不假,但你们后来全都怪他,也不合适。”
刘慧难得地同意老伴的意见道:“你爹有什么错?许老四本来就是狗肉包子,上不了台面!”
吴远笑道:“妈,许老四再上不了台面,将来怕也是大姨的亲家。这事你扶也得扶,不扶也得扶。”
杨支书和刘慧顿时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