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怎么了?”想起离宫前,太皇太后凤体违和,她不禁担心起来。
“太皇太后没怎么着,就是放心不下您,听皎月说冬节家宴上还念叨您了呢”
今年的冬节,因是三皇子出生来的第一回,因此,家宴办得极其隆重,到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可众人其乐融融的,唯独太皇太后有些心不在焉,面前摆着的美食佳酿,都没动一下。
还是阳阿大长公主眼尖,瞧出了不对劲,只道饭菜不合太皇太后的胃口,命宫人换了新的饭食,但仍是不见太皇太后动筷,旁敲侧击之下,才知其中缘由。
“太皇太后说您孤孤单单一个人呆在甘泉宫里,也不知道这病养得如何了,冬节怎么过的,听说…说着说着还落了泪,到了第二天一早起来,说什么也要去甘泉宫去瞧瞧您,不巧,正赶上下了大雪,道路泥泞,才没能成行,不过太皇太后说了,待过几日天好了再去”
她听了,心里五味杂陈,眉眼低垂着,徐徐叹了口气,“我真是不孝,总是让皇祖母操心”。
婵娟突然想到,“小姐,您说会不会是因为太皇太后要去甘泉宫看您了,息侯才决定要送您回去的?”
她斜乜着婵娟,“你觉得他是因为怕了所以才要送我回去?”
“不是么?”婵娟歪头看着她反问,样子有些蠢。
她撇了撇嘴,笑道:“如果你这样想,就真的太小瞧他了”。
他是个胆大妄为的人,若只是因着太皇太后要亲临甘泉宫,他就怕了,那当初就不会强逼于她,更不会把她从未央宫里给弄出来。
她想即便是太皇太后前几日真的去了甘泉宫,他也有的是法子应对,最坏不过是说皇后染了疫病,不能靠近,甚或不治身亡。
而疫病非同小可,因疫病死了的,只会赶紧入棺收殓,唯恐疫情扩散,万万没有拖延着让人细细查验的道理,太皇太后金尊玉贵,更是没有冒险的可能。
“难不成息侯是在骗咱们?”
她也摸不清他的念头,有那么一会儿没说话,少顷后才半开玩笑似的开口,“兴许是发现了我真的是个疯女人,没了兴趣,想尽快打发了,也说不定”。
婵娟没接话,只是小心地打量她的神色,心话息侯若真得是厌了,又怎么会没日没夜地照顾呢。
两人就这么闲聊着,不知不觉天都已经黑透了。
酉时一到,她就开始留意着卧房外的动静,越临近他下值的时间,她心里就越是不安。
不一会儿,有人隔着门帘喊了一声“夫人”。
是景行的声音。
她跟婵娟对视一眼,暗示婵娟过去瞧瞧。
婵娟点头,走到门口,掀开门帘出去,跟景行在廊庑下说了几句话又回来。
她故作镇定,端坐在矮榻上,婵娟来回话,却只说景行是来问她晚膳想吃什么的。
“奴还以为景管事是来回息侯今夜不回了呢”
婵娟这句话一下点中她的心事,她立马瞅了一眼婵娟,看出婵娟是随口说的,才悄悄松口气。
“小姐,晚上您想要吃点什么?”婵娟又问了一遍。
她回,“没什么想吃的,你看着办罢”,心不在焉的。
吃罢了晚饭,她又躺下,说要小憩一会儿。
她醒过来了,婵娟心里也松缓了,趁着她歇着,便坐在榻前,打她没弄完的络子。
没想到,一闭眼,她就睡着了。
睡梦里,她一下子睁眼,坐了起来,环顾了下四周,帷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她不禁又开始怀疑,昨天的一切是在做梦。
“小姐,您醒了”,婵娟擎着油灯,撩开帘子走了进来,“今日觉得好些了了?”
原来真的不是梦。
“我睡着了?”
“是啊”,婵娟把油灯搁在案几上。
她瞧见了案几上摆着的补品,又问:“有人来过了?”
婵娟将床帐挂起,点了点头,说:“息侯昨夜回来了,过来看了看您,不过您正睡着,息侯放下补品就走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瞧天色,快到五更了”
他若是陪陛下上早朝,必定要在寅时起身,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今日还去宫里么?”
“这奴就不知道了”,婵娟走到了墙角,正把连枝灯拨亮,急听身后有急促脚步声,接着帷帐被掀开,像是有人出去了。婵娟再一转头,看向床榻,立马明白了,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小姐,您去哪儿?”婵娟回身取外间挂着的狐裘,她已经开门跑了出去。
“哎,小姐,等等,您的披风”
婵娟拿着她的披风在后头,一面伸着脖子喊,一面小跑着一路追,愣是追不上。
路上有值夜的下人,见夫人一路跑着往前院去,恐怕多有冒犯,也赶忙避到一旁。
他收拾妥当,刚好从书房里出来,